第八章
第二天將近黎明時,相月已經站在安里門外好幾小時了,她昨晚終於想通要問更多有關「殿下」的這個問題的事,然而當她來到就見紅葉關上門囑咐她別打擾了。相月畢竟是個全職侍女,命令什麼的通通照單全收。
站在房間外她又開始了胡思亂想,各種不可思議的解釋都蹦出來了,什麼同命兒、一心同體之類的,唯獨事實她怎麼也想不著。這也難怪,事情從來未曾公開過,所謂家醜不外揚嘛!
總之相月守了第五個小時後,房間裏頭走出一個詩雨。「咦?昨天的美女!二嫂二嫂,你是艾爾法家的千金吧?」
「哈?」相月一頭霧水,她知道哪家是艾爾法,她也知道自己家跟艾爾法家的關係。可……她沒大能成為那家的千金啊……
「咦?不是嗎?哈哈!」詩雨笑道,打開門又走進房間。
哈?
「你叫我?」詩雨從門縫伸出半顆腦袋。
相月搖頭,看著門再次關上。哈?
門又被打開了,詩雨傻笑問:「你找我麼?」
愣了愣,相月許久才答道:「沒、沒有。」
這兩人的動靜吵醒了沙發上的安里以及對面房間的紅葉,前者轉了個身便繼續睡去,後者洗了把臉就打開門,和藹地跟兩人打招呼。
相月沒想到她這樣打攪了幾多少人的夢鄉,此時見到紅葉自然嚇了一跳,「紅、紅、紅、紅……」
「紅」了一會也沒也說不出完整名字,可見相月的腦袋又當機了。紅葉跟詩雨使了個眼色,兩人分別拍拍相月的頭和肩,然後打開眼前安里那有著精美雕刻的木製門。一打開門,映入眼簾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……「咦!咦!咦!」詩雨驚嘆。這房間只有一扇窗,那扇窗雖然是落地大玻璃,但能開的範圍只容許一個人頭通過。人如果要強行穿過去,只會卡在中間。
安里真的突然人間蒸發了。不論是放滿各種衣服的大衣櫃裏面,豪華的皇帝睡床下麵,佈局淩亂的書桌底下,還是只有通風系統的廁所和浴室之中,殘留的只剩微弱的安里的氣息。
紅葉與生俱來就可以感覺到一些別人感覺不到的東西,不是大家口中的「好兄弟」,而是人體發出的能量和氣息。他沒法自主控制何時使出這種能力,但使用了能力不影響生活,用不出來也不過當回一個普通人,紅葉從未在乎過。可現在他恨不得火力全開,找到安里去哪了。
把手按在安里昨夜躺過的沙發,紅葉閉上眼睛嘗試感應……什麼也沒有。
「什麼什麼都沒有?咦皇兄你又發功了?」詩雨雙手托頭盯著紅葉看,一副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樣子。詩雨的能力也總是自行使出來,但至少他在想使用的時候他可以隨便用得出來。以他的性格,窺探別人想法這種能力他早在小時候就練熟了。大家都知道這兩兄弟擁有能力,可大家只對詩雨有所忌諱,連侍女們都向負責安排工作的建新要求不當他的貼身。所幸詩雨從未有過機心,不然他身邊的人的人生可能就要完蛋了。
紅葉一語不發,再次集中精神。
……二樓客房附近有相似的氣息!
激動的奪門而出,紅葉匆忙衝上二樓直朝能量最強烈的地方去。詩雨傻笑了一下,不慌不忙的拉住相月跟了上去。
相月還在錯愕,再有反應時已經到達兩樓的某門外。紅葉猶豫不決中,詩雨就把門給撞開了。門後應門的是睡眼惺忪的花宇,「咦,紅葉殿下你們有事嗎?」
答話的是詩雨:「哎!你見過我皇姊,啊不,皇兄麼!」
「請問你說的是你後面那個嗎……」
「不!我皇兄!」
花宇沉默了一會……「你後面……」
詩雨很堅持:「我皇兄啦!」
……幾人互相對望,氣氛好不尷尬……紅葉開口說道:「抱歉打擾了。如果……如果你看到一個好像……安妮的人,請通知我……」支支吾吾、結結巴巴的,紅葉的表情十分難看。
「……我沒見過。」語氣十分平淡,但臉色也是難看非常。
花宇轉身走入房間,露出白晢的脖子,後頸位置有一個藍色的方形印記。詩雨和紅葉都沒有發現,相月只瞄了一眼卻看出蹊蹺。
欲言,又止,終於,花宇關上了門後她說了句不得了的話:「那、那、那、那位客人被催眠了。」兩人聞言,面上都充滿不可思議。
門已經被關上了,如果門後人見到他們的表肯定會笑。於是,風兒很識趣的把門吹開了少許,紅葉順勢打開門,看見他正在尋找的那人對著倒在地上的花宇微笑。安里連白眼也沒有給他們三人,手按在花宇後頸發出藍色的光芒。
「咦?皇兄你是如何進來的?」詩雨難以置信地驚嘆道。
安里對著詩雨笑而不語,手從花宇那兒移開伸向相月……
紅葉立即出口提醒:「小姐小心!」他說話的同時用自己的身體護住相月,雖然沒直接抱住,但懷抱基本上已經碰到相月那嬌小的身軀了。
藍光從安里手心發出,光線穿過紅葉直射相月。她被光線整個包圍住了,眼睛突然十分無神。相月繞過紅葉走到門邊砰一聲關上了門。紅葉兩人被拒在門外,一人除了呆也只有呆,另一人除了在傻笑還是在傻笑。
相月身上的藍光逐漸散去,她盯著安里的笑容心中的疑問遲遲沒法說出口。
「辛苦你了。其實我也未弄清楚什麼情況,但希望你繼續留在我身邊。」安里語重深長的說道,簡直就是要告白似的。
相月的臉頓時又紅通通的,手足無措想找洞躲起來。安里見狀,「我想你替我調查有關我的所有事,可以嗎?」
相月頭腦一熱,糊裏糊塗就點頭了,安里再次露出他那虛偽的笑容,迷得相月又差點喘不過氣來。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,安里把身軀挨近相月,兩人的嘴唇快要碰上了。這個時候,門外傻裏傻氣的那人拉住呆若木雞的那人推開門,見到這個情形。「欸皇兄,我以為你只是外表變了,原本內在也變成了男人啦!真厲害!」
瞄了兩眼詩雨,安里終究還是凝視著相月,然後,瞬雷不及之際,安里就吻上去了!舌頭在對方的口腔裏純熟有節奏地攪動,安里不時無意識的吸吮著相月柔軟的唇和舌。安里越吻越是享受,面上也流露出陶醉的表情,相月則徹底虛脫了。她生平初次連續受到那麼多刺激,但可憐的她,這不會是唯一一次。
「果然是皇兄!下次教教我吧!」
此刻的安里根本不想理會他,繼續享受著與相月交織出的溫熱感覺。花宇的聲音從四人旁邊傳過來:「那個,你們在我房間幹些什麼……」
紅葉遲緩地撇頭望向衣服跌了一邊的花宇,開口說道:「你……我……我……」看來他還是未反應過來,沉默了大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花宇的視線越過紅葉見到後面那兩人……「安妮!原來你真的來了這裏!來,我們回家了,大家都好想念你!」
安里不情願地停下舌頭的動作,跟花宇對上了視線。他先是微笑,愣一下後換上了傻笑。「咦?你在說什麼啦!我不叫安妮,也不認識你啊!哈哈!」他知道花宇已經望見紅葉旁邊的詩雨,但既然花宇不開口,安里就當他不知道賭一把。
「我是這國家的二王子,不是什麼安妮,也不認識什麼安妮哈!」
「對噠!皇兄是二王子啊我能證明!」詩雨從身後抱住紅葉,「你說是不是啊皇兄!」他問紅葉。
花宇約略能理解他們幾人之間的關係,他不想干涉太多,乾脆不理,他只在乎一個問題。「安妮,你說什麼啊?我……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?」花宇的神情十分失落。這也難怪,他長這麼大,就只愛上過一個女人,他的初戀便是安妮。兒子都二十歲了,他和安妮都在一起超過半個有生之年,然而……
紅葉知道一點點的事情,他連忙開口:「各位起來都餓了,請移玉步至飯廳用餐吧。」
被他這麼一說,大家都覺得肚子空空的,詩雨的肚子還傳出巨響,引得各位笑了。相月稍微冷靜下來,身體不由自主站離安里的身周,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安里的笑臉。
「好了好了,大家不要客氣!皇宮的食物超~級~好吃噠!我好久沒吃到了!」大家一起到飯廳找個位子坐下後餐點很快就送到各位面前。詩雨第一個動口,興高采列的就吃掉了半盤,其他人卻遲遲未動手。
安里、花宇、紅葉三人面面相覷,前兩者臉上都充滿困惑,後者的神色則非常難看。相月因一夜沒睡好,紅葉特准她放一天假,所以她並不需要面對如此尷尬的氣氛。
紅葉使開侍女們,於是,諾大的飯廳此刻看似空蕩蕩的。
「欸!皇兄們,我其實不懂。」詩雨騷騷頭,「皇兄你搞那麼多事幹嘛,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嘛?」他問紅葉。
紅葉一頓,「雨,閉嘴。」
詩雨瞧向安里,說:「皇兄你不也知道了些事咩!」
「魚!閉嘴!」
不理紅葉的呼喝,詩雨接著說:「哈!花宇先生你也應該知道我皇兄就是……」
「雨!」紅葉激動得用力拍在桌子上,整個人都站直了。「詩雨……不、思羽維多利絲加羅提馬!我以代理皇之名命令你馬上回去房間!」詩雨只是譯音,他真名是思羽。
思羽剛才還在笑著,聞言立即收起笑容,滿面不解的捧著食物盤子離開房間。不一會,他折返,「欸皇兄,你是指我本來的房間還是我的新房間?」
紅葉思考了一下,「本來的。」然後思羽點點頭就不見了人影。
經他這麼一回來,氣氛倏時緩和了,花宇方才敢開口:「我……你……我……知道的,不多,吧……」
安里起身想要離開,紅葉叫停了一次後沒說什麼自己就先衝出去了。安里朝花宇笑了笑,匆忙跟上紅葉的步伐。花宇一點也不餓,對著三盤還熱騰騰的燕麥片,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。
與此同時,遠在他國的外郊。
「熙,你想去哪裏?」這是茉子的聲音,她正拉著阿熙的衣擺一副找到犯人的樣子。
阿熙捧著掃把,「茉子大人,我去打掃森林而已啊……」
事隔一年,茉子在迷霧森林的地位已經截然不同,阿熙跟櫻落的關係也截然不同。每當茉子在這個家增添多一點存在,櫻落離家的次數就多一點。原本幾乎足不出戶的她,現在幾乎不在這個家存在,應該說,櫻落自行把自己氣息消滅了。茉子曾問過熙知不知道她在哪裏,然而熙一直說不清楚,不過阿熙是否真的不知道……大概只有天知嘵。
「茉子,我這次真的只是去打掃森林罷了啦!」姐近來總是回來搗亂。
茉子狐疑,「這次?所以過往那麼多次不是真的?」走到阿熙身旁拿走掃把,她接著說:「我沒有討厭櫻落,我反而希望跟她道歉。很對不起我搶了她的家、她的親人,如果她想要我離開,我沒怨言。」阿熙抓住茉子的肩膀,「姐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!」
認真地凝視著阿熙,「真的?」阿熙大力點頭。
樹蔭那邊躲著的一個人此時笑了笑,靜悄悄的溜出森林,帶著這段說話回去自己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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